来源:京华时报
伴随着通胀数据的持续高涨,市场和政府高度紧张,民众焦虑感也在急速上升。CPI数据近几个月的迭创新高,距离上轮8.7%的通胀峰值越来越近。无论是PPI等先行指标的居高不下,还是严峻的国际量化宽松形势,都预示着本次通胀周期难以结束。通胀压力长期化趋势看来难以逆转。
此前很多分析人士预期,由于翘尾因素和农产品价格回调,或会让6月和7月CPI回落,但是更多的因素,已经使得中国通胀进入了长期化状态,分析员们的预期只能成为错觉。短短一年多时间,CPI数据快速的蹿升也说明,这一趋势愈发明显。
此轮通胀,分析起来无外乎四大因素的交相复合:信贷投放的高增长,货币超发成为常态;食品价格受天气和炒作因素影响上涨;服务业受人力成本和地租上涨出现通胀;生产要素价格改革带来的能源、资源和公共费用价格的上涨。
前两者本来属于推动物价的短期性因素,通过及时有效的货币紧缩、优化农产品供求结构,一定程度上能够化解通胀压力的长期化。不过,由于货币紧缩的迟缓和治理农产品价格的舍本逐末,这两个因素渐渐成为推升通胀的直接而长期性的因素。
后面两者则一直就是长期性因素。随着人口红利期窗口的关闭,房价居高不下,服务业通胀理所当然,现在不过是刚刚呈现苗头,弥补过往低廉的服务业薪资和利润水平而已。生产要素改革更是还未真正启动,这些年来,迫于通胀失控的担忧,从来未敢放开生产要素价格的市场化改革。当前,以能源、电力、劳动者工资等主体的要素价格,都还没有按照市场化的方式定价,人为压低要素价格普遍存在。但这一过程只是时间问题,最终一定必须推进一系列的要素价格改革。而这些都是造成通胀压力的长期性因素。
如此一来,本轮通胀就成为短期因素和长期因素交相复合型的产物,而且还伴随着短期因素长期化,长期因素更加固的新特征。所以,中国通胀压力很难在今年内见顶。而且如果不考虑经济周期性回落和流动性的宽紧切换,单单考虑人口红利的消失和要素价格改革,在未来三五年内,中国的平均通胀极有可能会从过往十年的的2%到3%,上升到4%到5%,“高增长、高通胀”成为常态。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如果收入增速能够和通胀、GDP增速保持同步,那么高通胀也就没那么可怕。当前的现实是,虽然我们的名义GDP动辄就两位数高增长,负利率更是日趋严重,同时房价泡沫居高不下,如此环境,民众生存自然倍感焦虑。在“十二五“规划中,要求居民收入增长要与GDP同步,可是事实却远未实现这一美好愿望。
今年上半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1041元,仅仅维持着13.2%的名义增长,而与之对应的是GDP半年20万亿,税收5万亿,分别保持着18.3%和29.6%的名义增长,GDP的实际增速也有9.6%。在“十二五”开局之年的上半年,包含着政治任务的收入增长计划,就相差这么多,可以想见接下来完成实现收入增长的困难何其艰巨。
除了保证收入至少和GDP增速同步,更为重要的将长期化的通胀压力消之于无形。
首先,当务之急是严格控制新增贷款规模,将广义货币M2增速控制和GDP增速差不多的位置。本专栏此前已经论述过多次。
再者,承认货币政策已经犯错的事实,通过提升基准利率,将货币环境正常化,才能真正打击房地产泡沫,将地租型通胀降下来,同时切断“资产泡沫—CPI通胀”的逻辑链条。否则,治理通胀很难有明显效果。
最后,推进农村经济改革和生产要素改革仍然是解决中国通胀一切问题的根本。防止农产品价格继续飙涨,治本之策是加快农村经济的振兴,农田水利建设不能仅仅停留在纸面规划上。只有农村经济欣欣向荣,农产品价格才可能真正稳定。而生产要素价格的长期行政管制,只能带来这些市场的畸形,价格信号完全失灵。虽然短期内似乎摁住了通胀,但是却成为通胀长期化趋势的罪魁。
不能再耽搁了。过去两年,相关政策的滞后,加上通胀治理过于依赖行政手段,不敢对通胀进行动真格的打击,才造成了今日通胀形势愈发覆水难收的局面。如果此时还不能痛下重拳,仍由货币泛滥局面失控,改革进程停滞不前,通胀压力就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到时候,治理成本,而随后带来的后果都将远超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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